“77摄”口述实录:第5章 重启·广院有多远(4)

发布时间:2017-05-11浏览次数:941文章来源:中国传媒大学


时代的推波助澜,点燃了77级大学生心中被雪藏了十年的渴望,当他们有幸在科学的春天里步入大学的校园,珍惜和奋进便成为一代人的座右铭。

珍惜和奋进便成为一代人的座右铭。

任金州:“文革”打碎了传统的师道尊严,教育秩序大乱。77级上学后,首先恢复了上课时学生起立向授课老师问好等课堂仪式。我们前两年的基础理论课——如广播概论、英语、中共党史、哲学、政治经济学、古汉语、古典文学、现当代文学、外国文学等——77级三个班都是一齐上的,上课的教室就是一号教学楼的208教室(现在此教室已经改为咖啡厅了),我、胡欣欣、江良作为三个班的班长就轮流值班喊起立,英语课还用英文喊。我清楚地记得给我们讲现代文学的黄侯兴老师、讲古汉语的张相如老师、讲古典文学的马群老师走进教室看到起立声中一百多个学生(中间不乏二十八九岁和三十多岁的老学生)齐刷刷地站立着向他(她)们喊“老师好!”时,两眼含着热泪,捧着教案的双手颤抖着。张相如老师说:“好多年没见到这种景象了,老师得到了尊重,知识得到了尊重,心里真是非常激动。”他们在讲课中也极为认真、极为投入。马群老师讲台上全版本古典作品的背诵,张相如老师上课时不停走动中的故事讲解,黄侯兴老师娓娓道来的文化大家的精品解读,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遗憾的是,现在纠正“文革”错误已经三十多年了,大学生们在课堂起立向老师问好的礼仪又不见了,一些课堂上出现的倒是老师一边在上面讲课,学生们一边在下面看电脑、玩手机,门口处出出进进的学生,课堂如同一个自由市场,师道尊严再次消失了。

马国力:我太希望叫一声“老师”了。小学毕业正赶上那不堪回首的十年,25岁我才有了重新叫老师的机会。我胸中怀有对学校生活的渴望,和对已经失去时光的补偿,我真觉得生命就攥在自己的手心里。

对于已经流逝的时光,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徒然地感叹,但77级的大学生们有自己的办法,那就是“夺回”!时代已经不会再阻止77摄影班的求知欲望了!

夺回的方法有千百种,其中之一就是马不停蹄地读书。

北京广播学院77级只招收了新闻系编采班、摄影班和播音班三个班,入学前两年的许多基础理论课是三个班在阶梯教室一起上大课。自这一阶段开始,阅读成为同学们学习的主要方式,学校图书馆里的书籍就好像一盘盘大餐,被猛然端到了一群患了知识饥渴症的人面前。

王桂华:经历“文革”之后,想读书,想尽快丰满自己,嗷嗷待哺的学生以最快速度冲进图书馆,冲进阅览室。课后、饭后就要想着去阅览室抢占一个座位。全国的图书出版少得可怜,史书、名著在“文革”中销毁得最严重。因此,想要在图书馆借一本好书就要等,就要轮流,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轮到你。也许是缘分,我和当时在图书馆工作的汪永晨老师在借书还书的过程中逐渐熟悉。汪老师会在恰当的时候通风报信给我,告知哪本书回来了,赶快来借。

钟大年:刘姥姥进大观园,什么都新鲜,这正是我进入大学后的心态。在农村时,只能找到《薛仁贵征东》或是《麻衣相术》之类的书看看,了解外面的世界也就是通过《自然辩证法》、《大众摄影》一类的杂志。广播学院有那么大的图书馆,有那么多的书和杂志,政治、历史、文学、艺术,真的觉得既新鲜又兴奋。

对于钟大年同学的刻苦精神,室友韩国强记忆颇深。